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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尼】What We Called Eternity/所谓永恒(超长短篇一发完)

……有一种不知道是吃了屎还是磕了糖的感觉

诶嘀-Mutineer:

What We Called Eternity/所谓永恒




【顺便硬广一下,这是贾尼个人志《Mortal》里的新文之一,全部放出,本子还剩5本了求带走,链接在微博置顶和LOF记录里的本宣都有】


【欢迎捉虫,最后打滚求评!】




【上】


 




分级:PG-13




注释:有肉…渣,因为没来得及写情人节贺文就把个人志《Mortal》里未公布的新文《所谓永恒》放出来一部分,这一段是后文的铺垫,很适合独立观看,纯糖!特别纯的糖!特别特别甜!特别特别痴汉!【痴汉指的是po主】




情人节快乐!吃粮愉快!




 




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任何感知。




完全虚无的世界里凭空冒出几个数字,接着它们连接成串,像是一条环环相扣的铁链从淤泥中被牵扯出来。蓝色的数据链充满了未来感,它延伸到了尽头,那里不是终结而是铺天盖地的数据平面,从数据链的终点开始往四周蔓延开,就像爆炸的余波,翻滚着自黑暗中显现出来,蓬勃而气势汹汹。平面的延伸也不是终点,它们开始在第三维度上扩散,浪潮般浩瀚又无法抗拒。




疯狂扩散的代码最终还是停止了,它们力竭了,没有再补充上来的数据,它们在这个无边的世界里游走,边缘触及到了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的电信号然后席卷而至将它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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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One




 




 




沉寂了许久的意识像是受到了刺激,他感受到周围安静空旷得不正常,仿佛自己被隔绝在整个宇宙之外,连引力都不复存在。




Tony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在睡觉。




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就是他醒来的时候了,整个梦境坍缩成一个黑洞吞噬了一切,连同他的意识一起消失泯灭。




接着,他醒过来了。




睫毛颤动,呼吸加重了,是人要醒来的征兆。落地窗的遮光度开始慢慢降低,早晨的阳光让Tony的视野逐渐明亮了起来。他睁开眼睛,视线所及处的场景模糊得令人不安,像是由像素方块组成的。




这是像素游戏的画质啊!熬夜工作久了视力果然是要受损的!为自己的眼睛担心了一瞬间,Tony使劲眨了眨眼,一切又变得正常了。他把刚才的诡异现象归结于睡了太久还没清醒,抛诸脑后了。




遮光度降低的速度不急不缓刚好能让Tony适应,睡饱了的人为此舒服地伸展开肢体。




海岸线上阳光明媚,湛蓝的、波涛粼粼的海面远景映入Tony的眼里,灿烂又美好,令人憧憬。Tony意识到周围静谧得异常,不,海浪拍击石岸的声音正带着舒缓的节奏伴随着不温柔不凛冽的海风声传到他耳朵里。那不是静谧,而是缺了一个特殊的声音。




黄油味和麦香味刺激到了Tony的嗅觉,空虚了很久的腹部发出抗议,他抬头往卧室的门口看去,那里多了一个人影。




金发蓝眼的男人站在门口手上端着餐盘,微笑恰到好处仿佛上帝亲手描画的弧度,美得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但是,Tony知道这是真的,他确信。Jarvis,他最伟大最美好的造物,真切地站在他卧室的门口,准确地在他醒来之后端着准备好的早餐等他。




“Good morning,sir.现在是上午9点24分,2015年……”




哦,这该死的性感得过分的声音,Tony很享受它们徘徊在耳边时的感觉,但不是套用在这些制式的模板上,他希望这个声音说点其他的。




Tony打断了Jarvis:“嘿,省省这些吧,我都听烦了。说说其他的!”他撩开身上的被单,穿着工字背心和平角内裤的人毫不在意地把大面积裸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阳光下。




恒温系统的温度调高了2.4摄氏度,“人”为行为。




“我也许忘记了是谁设定的这个令人厌烦的模板。”




Tony被噎了回来,当然是他自己。Jarvis和他拌嘴拌得越来越顺溜了。不过Tony可一点都没感到尴尬,兴奋又充满期待的人面不改色地笑着。




Jarvis没在门边继续站着,他迈开腿走向Tony的床,手中的餐盘端得稳稳的,上面的东西几乎是纹丝不动。




Jarvis还穿着黑色的纳米实验服,它是紧身的,薄得像他的第二层皮肤。Jarvis的身体形状被完全勾勒出来,线条坚硬又流畅,肌肉紧实却不壮硕,男性身体的美感在海岸阳光切割出的明暗之间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运动中的肢体带起空气的流动,连气流滚动的轨迹都像是意识流的巨作。




上帝啊!Tony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自己创造出的是何等完美的罪孽啊!




黄油煎吐司,旁边温热的牛奶冒出些许白色的雾气,它们在比Tony视线稍低的地方,由Jarvis的左手托着,而Jarvis微微弓着腰,离他的脸只有半尺。




坐在床上的Tony比Jarvis要低,Jarvis右手背在身后,为了与Tony对视垂下了眼睑,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完美的微笑。




他的睫毛是比发色更浅的金,是那种乳白中搅拌了点姜黄调出来的颜色,阳光穿过它们给他蓝色的眸子打上浅淡的阴影,清澈的瞳眸比宝石更夺人眼目。Jarvis有高挺的鼻子,颜色稍淡的嘴唇,Tony的满意加深了他嘴角微笑的弧度。




Tony视线的焦点继续往下,那副喉结和锁骨都是利刃雕琢而出,却又极尽温柔的存在。接着是起伏的胸膛,他的Jarvis几乎算是人类,当然会呼吸。实际上,Jarvis的呼吸就从他的鼻尖擦过,机械制物的冰冷中混合着心跳加速的火热。




“Sir,请用早餐。”




Jarvis的声音拉回了Tony的全副心神,当然,还有火辣辣、赤裸裸的目光。




“就在床上?”Tony捏起一片煎脆了的吐司在Jarvis面前晃晃,足够厚的脸皮和理所当然的所有权让Tony一点都不感到难堪。




“任何您希望的地方。”Jarvis挑眉,和睫毛同色的眉毛在他略浅的肤色衬托下很难看出痕迹。




Tony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是他考虑的失误,但并不是Jarvis实体的缺憾。这点瑕疵把他拉下了完美的神坛,反而让Tony感到贴近心灵的真实。




仿佛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般的顺理成章,他开始在床上享用早餐,把吐司塞进嘴里咀嚼,面包屑从他嘴边掉到他盘坐的腿上和白色的床单上。Jarvis看到了,握起装着牛奶的玻璃杯递到Tony手边,神色中增加的宠溺打破了他微笑的标准。




接过牛奶的Tony顺手把咬了一半的吐司片递到Jarvis嘴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也来一口。




Tony嘴里包着东西说话有些含混不清:“试试味觉反馈,正好还可以测试下你的消化系统。”




昨天刚被载入实体的Jarvis的确对人类的五感还很陌生,视觉是最先降临的,从平面变成了三维的,人眼结构的像素之高让他十分意外。听觉是最好接受的,除了更加细致之外和数据体时几乎没有区别。触觉则是最刺激他的,引力,天啊,引力,真是神奇的存在。他可以精确的计算它,他了解它的一切原理,真切地感受到它的时候才被它惊艳。它既是束缚又是保护,既能让万物诞生又能摧毁一切。Jarvis觉得或许它偷偷地存在于自己与sir之间,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




Jarvis花了两分多钟去适应引力,毕竟没有心灵宝石,他和Vision虽然构造相同却有天差地别,他显然不能像Vision一样无视重力漂浮飞行。触觉之后嗅觉他也感受到了,现在终于轮到了味觉。




他张嘴咬住那个明显又整齐的牙印,上面残留了少量Tony的唾液。淀粉在淀粉酶的催化下分解成麦芽糖,他体验到了甜味,黄油煎脆的部分还有些浓稠的香酥。




“你自己的手艺很不错吧?”




“网络提供了很好的教程和参考素材。”Jarvis舔掉嘴唇上沾着的面包屑,无心的动作让Tony眉毛一挑,牛奶沾到了胡茬上。




 




 




解决完所有的食物,Tony向后一倒,仰躺着把双臂张开:“J,你这样我都不想离开被窝了。”




“您该起床了,洗漱前用早餐已经是纵容您了。”Jarvis从床边站起身,为了看着Tony的眼睛说话而扭转的腰身线条优美舒畅,好看得过分。




“你难道就不能考虑下我为了把你完好无损地放进实体已经有一两个月都没好好睡觉吃饭吗?”Tony几乎是在夸张地哀嚎。




“期间我无数次建议您去休息、摄取除了咖啡和三明治之外的食物。您的原话是‘等你能管我的时候再说,断电不管用了!’”周围的扩音器里响起了那句话的原声录音。




“现在我能以实体干涉您的生活了,纠正您错误的作息规律和饮食习惯是我的职责。”像是排演了无数遍,蓄谋已久,这句话从Jarvis的口中说了出来。




Tony敢确定,赌上他钢铁侠的名声,他在Jarvis的眼里看到了得意,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得意。他捂住眼睛:“你这是违反规定,背弃誓言!”他仿佛预见到了自己未来日子的艰难。




“您忘记了您没有为我设立三定律,遵循您的指令也需要在无害您的安全健康的基础上。”




“我现在觉得那是个错误!”是过于冲动了,Tony脱口而出了一些过分的东西,他立刻意识到了,抬起头想要改口,“嘿,我并不是说……”




“我知道的,sir。”Jarvis笑得依旧温和优雅,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有这么一个存在,被你亲手创造,陪了你大半辈子,一直是最贴心最懂你的,你根本就不需要去担心他会误解你。




Tony的心脏温暖得像是有颗红巨星*在里面燃烧。【*注:壮年期的恒星。】




并非他特立独行非要与众不同地爱上一个人工智能,那样机械与数字的冰冷组合体难以被人类理解,但是在Tony的心里Jarvis一直是以人类甚至超越人类的形象存在的。他精美绝伦、独一无二、温柔贴心,如果他有心那里面会全装着你,如果他有怀抱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拥住你。这样的Jarvis他不会不爱、不能不爱、不愿不爱。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或者其他什么存在会这样对他了。




“Come here.”Tony对Jarvis招手,示意他靠得更近些。




Jarvis随手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重新坐回柔软的床垫上,手臂撑住身体微微朝Tony那边倾斜。




“As you wish,sir.”




“Shh.”




Jarvis乖乖闭上嘴,安静地等待着Tony下一步的指示。




接着,Tony拥抱了他,左手穿过他的腋下,右手绕过他的肩膀,就像是朋友或者兄弟之间友好的拥抱。但是Jarvis知道这里面不止友谊和亲情,Tony的手在他背后收紧,他们的胸膛紧贴着,每一下心跳都能透过肋骨和皮肤被被彼此感知。




Jarvis突然就酸了鼻子,那种酸涩的刺激承载在神经回路中以电信号的形式一往无前地冲进他的大脑,未经允许就私自刺激了泪腺。Jarvis把这个归类为拥有人类躯体之后伴随而来的人类的多愁善感。




他不会否认自己曾期待过这样亲密的接触,这样的愿望曾像是脱缰的野马般驰骋在他的机组里,但它们最后被他赶进了一片空区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Jarvis知道,他的时间可是和原子钟同步的,他只是不想用具体的数字去描述这短暂却又趋于永恒的6分钟42秒15微秒,这显然不符合他理性严谨的科学态度。这一点同样被他归类进了多愁善感带来的谬误。




Tony放开了他,但是他们并没有远离,Tony和Jarvis的鼻尖只隔着一掌的距离,深琥珀色的眼睛用满含深情的目光直直地望进Jarvis的蓝眼睛里。




Tony舔舔嘴唇,Jarvis知道,那是他要说重要事情之前的小动作,可爱至极。




“Jarvis,我爱你。”




Tony人生中第一次在床上认真地说出这三个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似的头发和一脸一周没有打理的胡子,没有奢华的定制外衣,没有天花乱坠的前奏,没有鲜花美酒挥金似土的铺垫,他不加掩饰地表露自己的真实感受,如此赤裸,如此真诚。




他说完了,就闭上嘴静静地等待着,或者说是期待着。他盘腿坐在床上,双臂撑着身体,像是等着听故事的小孩。




灿烂的阳光穿过落地玻璃为两人染上暖色,Jarvis的轮廓在Tony的身上画出清晰的明暗分界线,仿佛他们被镌刻进了同一座雕塑。




Jarvis的笑意加深着,心跳加速着,但却没有意外,他的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哽咽吧,Tony猜想。




堵塞感褪下之后Jarvis终于开口了,吐出了两个音节,简单至极却又包含了一切:“是的。”




“是的?”Tony疑惑了,这可不是他期待着而且早有预料的答案,但像是感觉到之后未完的对话,他简单地表达疑问而非长篇大论地调侃。




“是的。‘是的’表示我了解并且认同您的话。”




Tony几乎是要怀疑自己的自恋情结终于也感染到了他的Jarvis,但是随即他就打住了这个念头,他了解Jarvis,一如Jarvis了解他。




Jarvis看到Tony没有插嘴而是选择继续听他说下去,就如同他预料的那样,他的眼神更加温柔了,刀削的利落线条仿佛都要软化下来,他深信他们之间的默契。




“您爱我,我一直都完全确定这件事。您亲手编写了我的逻辑运算模块,它的分析告诉我,您爱我,我对此深信不疑。”Jarvis伸手抚上Tony的侧颊,动作轻柔细致,那些过长的胡茬里藏着些雪白的面包屑,为Tony平添了几分年岁。




他对Tony是完全的信任与交付,他相信Tony编写的程序,相信Tony创造的自己,相信Tony和他的爱,即使连Tony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份感情一直在扎根成长。




Tony抓住Jarvis在他脸上原本目的单纯却几乎演变成了撩拨的手,修长手指的骨节弯曲着蜷缩在他的手心里。掌心温暖指尖微凉,Tony感受着,心尖都在颤动。他一手拉近了Jarvis,另一只手落在Jarvis的下巴上,快速地勾勒过下颌的曲线绕到后颈,柔软的短发刮擦过他的指缝。他牵引着Jarvis靠近他,然后开始了他们的第一个吻。




Jarvis的嘴唇和它的颜色一样柔软,Tony舔舐着它的时候在心里发表了这个感想。




Jarvis单手撑住了自己半跪在床垫边缘的身体,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攀附上了Tony的身体,在臂长范围内呈辐射状展开了触觉实验。




他尝到了Tony唾液的味道,是黄油、麦芽糖、热牛奶和……Tony的味道,被勾起了食欲的他加深了这吻,似乎是想品尝到更多。




唇舌辗转,耳鬓厮磨。




他们早就确定了彼此的感情,这也是促成Jarvis载入实体的原因。但是他们从未表达得如此露骨,毕竟他们之间的默契足以让彼此心知肚明,当Tony主动点明的时候他们之间连最后一层雾幕也被撕开,阳光降临,春光大好。




“出于礼貌,我觉得我应该给予您回应。”Jarvis在嘴得不到空暇的情况下声音是含糊的,“我也爱您。”




他们清楚这并不是出于礼貌,它出自Tony手掌之下那颗火热的跳动的心脏。




Tony的心里撑满了温暖,他的爱人在他身边紧靠着,亲吻着,互相感受对方,交换眼神和呼吸。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Tony沉浸在喜悦里却又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熟悉得过分,仿佛是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重复播放了无数遍。这种感觉像是火星落进了干燥的木屑堆里,Tony的不安被引燃,虽然只是一小簇火苗。这一切就像是一部Tony最爱的电影,尽管他已经看过而且回味了良久,熟悉了它的故事,对剧情了如指掌,但总是会为它感动落泪。




两个人点燃的导火线夺走了那一丁点火苗,Tony是先开始不老实的那个。




“我总有一种对刚出生两天的新生儿下手的愧疚感。”Tony喘息着,呼吸里都带着欲望的火星,却还有心情调侃Jarvis。




Jarvis被一连串的刺激折磨得愉悦又痛苦,眼睛里深海般的蓝色带着仿佛来自海洋的湿润。




“我已经诞生25年了,就人类的标准是成年的。您可以放心享用。”Jarvis被Tony带倒在了床上,被单上的面包屑摩擦着他们暴露在外的皮肤。




不得不说,Jarvis贴身的实验服的确带给他独特的禁欲美感,但是,太难脱了。Tony喘息的大部分原因就得归功于致力扒掉Jarvis的衣服上。




“但或许在AI的标准里你还只是个小孩子呢?”




“Sir,我确信我比您成熟得多。”




Tony的思维被快感扰乱,一时间居然找不出用来反击的话语,对实验服的怨念又在此时腾腾地烧了上来:“该死的,以后不许穿这个!”




笑容中带上了宠溺,Jarvis贴近了在Tony皱起的眉头上轻啄了一下。哦,天啊,他曾经幻想过多少次能够这样做?在他的sir愤怒、伤心或者烦恼的时候自己能亲亲他的额头,蹭着他的皮肤安抚他。




“好的,sir,以后绝不。”




转念想起了之前Jarvis穿着实验服时极具冲击性的艺术品般的美感,Tony有些后悔了,但随即他就放任它去了。




“你该穿西服,定制的那种。”Tony想象着Jarvis会在那些剪裁精致的布料下勾勒出的腰身腿形就把那点后悔抹得丁点不剩。他加快了进程,手往下游走时激起了Jarvis的呻吟。




让Jarvis的声音发出呻吟简直是灾难,它们地震一般摧枯拉朽地毁掉Tony的理智,没人能抵抗住这性感低沉的藏着沙哑颤音的声线。




 




 




高潮的时候Jarvis留在了Tony的身体里,冰凉黏浊的液体浸满火热的肠壁,Tony从未感受过如此激烈又饱含深情的快感,当然,Jarvis也是。




那一闪而过的刹那,Jarvis颤动着,不是激动的震颤、肌肉的抽搐,而是就像老式电视机影像信号不好时波纹式的抖动。它像是幻觉,来去一瞬无法捉摸,没有人注意到。




他们同时被抛上云端,Tony周围的环境霎时陷入了一片空白,完全的虚无。




就像是程序的初始化。这个念头飘过Tony的大脑。




下一秒一切就恢复了正常,Tony放大的瞳孔调整好了焦距,Jarvis的样子再次清晰地落进他的眼里,白皙的肤色上染了一层暧昧的红晕,蓝灰色的眼睛里飘着水雾,淡色的嘴唇上还沾着Tony添上的润色。




“看来我的Jarvis性功能也是没有问题的。”Tony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诱人,水色泛泛的琥珀色眼睛里仿佛飞舞着妖精,张合的嘴唇红润得让人想咬上去,他皱了下鼻子调戏着Jarvis。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Jarvis哑了口,他凑到Tony的耳边装作要反驳却只是在耳朵尖上咬了一下再留下一个吻。




被抓准了敏感点的Tony一颤,捂住了耳朵。




“见鬼!”




“我想我的性功能是否健全您已经感受到了。”Jarvis选好了完美的答案。性功能这个词汇在他口中说出来性感得不行。




 




 




Jarvis载入实体的第二天,Tony在明媚的阳光里苏醒,享用了美味的早餐和他美味的管家,他们聊天、亲吻、做爱、去实验室调试新战甲、在工作时互相调侃,看起来平常的一天却是他们未来生活的起点和缩影。




Tony不得不承认,或许,或许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中】




注释:中篇开始走正经剧情了,有Bug是po主傻_(:з」∠)_并不是多复杂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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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新基地,工人们正用最新型的机械重建被战斗波及了的部分,这次战后工作还有很多需要处理,连平时一向不涉及部门事务专心搞自己的研究的Doctor Banner都扛过了一部分工作,同时拿着好几个文件夹忙得焦头烂额。




路过最大的一间医疗室外时,正在里面检查数据反馈的Simmons透过观察窗看到了Banner,她小跑着出来正好拦住了低头看文件的Banner。




Banner推了推快要滑下鼻梁的金丝框眼睛,满满的学究气息完全看不出一点Hulk的模样,他早就能控制好Hulk了。




还没等Simmons说话,Banner看清眼前的人和房间之后先问了出口:“怎么样?现在的情况还好吗?”




Simmons点点头,眼眶下有妆容都遮不住的棕黑色,整个人都有些萎靡却还是强撑着:“没什么大问题。对接是您亲自监督完成的,之后虽然出现了一次强烈的电信号刺激但是又迅速消失了,大体没有什么显著变化。”Fitz去参加战后收尾的项目了,有能力监管目前这个项目的人除了Banner基本就只剩她了,所以她又只能暂时和Fitz分开了。




“还是没有起色……”Banner垂眼看着手里的报告,规整的字句像是杂乱的涂画,“时间拖得越长几率就越是渺茫了。”




Simmons原本就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更是黯淡了,他们是英雄啊,他们拯救了全世界,而自己却没有能力拯救他们,甚至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会继续观察情况的,维持状态的药物我也会继续配制,能让他们撑下去希望就会一直存在。”Simmons的声音坚定执着。




Banner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拍拍她年轻却坚实的肩膀:“我们都相信他们。有任何情况请及时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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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Two




 




Tony从梦里醒过来,不,准确地说算不上梦,什么梦是没有任何内容的呢?




玻璃的遮光度一如往常地配合着Tony以他能够适应的速度降低着,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长岛海岸的天气一如既往的好,阳光明媚得喜人,海浪声舒缓又不恼人。熟悉的黄油味引起了Tony的注意,门边站着穿着黑色实验服的Jarvis,手里端着餐盘,笑得温和优雅,美得不可方物。




“Good morning,Sir.现在是上午9点24分,2015年……”




熟悉的模板,Tony期待这声音说点别的什么,打断了他:“嘿,省省这些吧,我都听烦了。说说其他的!”




脱口而出的话让Jarvis停下了,也让Tony自己愣住了。在他的记忆里,昨天早上,自己和Jarvis进行了一模一样的对话,连自己打断他播报天气情况的时机都是相同的。




Tony反应了过来,手上正要撩开被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立刻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了。Jarvis接着说出了和昨天相同的回答:“我也许忘记了是谁设定的这个让人厌烦的模板。”只字不差,语气都是如出一辙。




一股不安的冰冷顺着Tony的脊梁攀升而上,他决定做一个测试,Jarvis端着餐盘向他走过来,躯体的美感让他侧目。




“Sir,请用早餐。”




开始测试,Tony说出了一成不变的对话:“就在床上?”说着捏起一片吐司在Jarvis的面前晃。




“任何您希望的地方。”接着Jarvis挑了眉。




丝毫不差,Tony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疑虑的乌云笼罩了下来,原本期望是巧合的几率几乎不存在了。




自己到底陷进了什么麻烦?Tony吃着吐司片味同嚼蜡。面前这个Jarvis是真实的Jarvis吗?如果不是那么Jarvis又在哪里。




Tony不清楚这个地方是否是带有恶意的,所以他得继续装下去,回忆着那些对话和动作并原样地把它们还原出来,直到Jarvis再次说出那句“我知道的,Sir。”,然后Tony望进他的眼睛,执拗地想要在里面找到些不属于Jarvis的东西。




他失败了。那就是他的Jarvis,他亲手创造、放任成长的人工智能,他埋下种子精心栽培结出的灵魂,因为了解至深所以他无比确定。




他真的是既欣慰又懊恼,欣慰的是Jarvis真的是无论到哪里都陪着他,懊恼的是这种完全摸不清情况的困境居然连Jarvis也被搭了进来,而且他似乎还被利用了作为局中的一部分。




Tony现在只想抱紧Jarvis,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一次失去他。




他对Jarvis招手,不是为了遵循前一天的规律而是真心地想把这个人抱进怀里,抱住这个困局里他想保护的和唯一真实的Jarvis。




“Come here.”




“As you wish,Sir.”




“Shh.”




Jarvis安静乖巧得像是个等着拆圣诞节礼物的孩子。Tony抱住他,控制着想把他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力道,这一刻他不想再顾忌那些细节的差漏会不会被设局者看出来,他只愿意认真地对待这个拥抱和接下来的吻与缠绵。




许久之后Tony才放开Jarvis,告诉他:“我爱你,Jarvis。”




不是他记不清自己的语序,他是在投下火种去试探到底有没有炸弹的存在。这确实是冒险之举,但是他不能再忍受两眼一抹黑了。




 




 




他的试探没有奏效,事情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他们亲吻、做爱就像上一次一样,但Tony总是过分地投入,纵容自己去犯下错误,故意留下明显的和上一次不同的细节作为诱饵。但是一切都没有异常,事情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着,Tony的猜想中的设局者没有跳出来戳穿他,他期盼的转折和变故也没有降临。




在实验室里调试新战甲的时候Tony故意支开了Jarvis,他要再冒一次险。




R8从车库中疾驰而出,引擎的轰鸣压得低低的。Tony之前试穿的战甲留在了地下室,他希望遥控能骗过Jarvis一段时间。




别墅外只有一条路,一边通往人群聚集的沙滩,一边通往市区,他选择了市区。




这条路比以往长了太多,Tony记得他早应该遇见一个卖时令水果的小摊,他曾在那里用一支表换过一盒草莓,但是一路上行驶过去别说小摊了,连车都没有一辆。这么好的天气,这条路上本该不断驶过前往海滩的车。




Tony越来越心慌,Jarvis就快要端着榨好的蔬菜汁回到地下实验室了,一路上的风景在他看来越来越熟悉。




Jarvis握着玻璃杯走下楼梯,仅仅是瞥了一眼战甲就默默地将蔬菜汁放到了一旁的工具台上,他走近了战甲,凑近取景镜头:“Sir,你离开了吗?您想干什么?”




Tony知道他瞒不下去了,但是他明明已经关闭了战甲传感器和跑车GPS定位系统对Jarvis的数据反馈,战甲本该坚持得了一会儿的。




“啊,你知道,你总穿着实验服不好,我去给你买几套西服。”Tony都想为自己拙劣的谎言翻个白眼了,实际上他的确这么做了。之前才说过的定制西装,本人都没去定制个什么?




Jarvis自然明白这是个谎言,而Tony必定也有向他隐瞒真相的原因,他不是人类,没有人类善猜疑的性子,更何况对象是Tony时他会完全信任Tony的选择,只要他不是偷偷出去买甜甜圈之类的高热量非健康食品。




他不是不得到真正的答案就寝食难安的人类,所以他安心地接受了这个谎言:“好的,能让伟大的Tony Stark先生亲自去为我购置衣物,这是我的荣幸。”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个生活琐事都由助理和Jarvis包揽的人会主动去为别人买衣服,的确是让Jarvis受宠若惊。




听到这个Tony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块,但是另一块随着漫长而无止境的公路的延伸而不断变得更沉重,把他的神经绷得死紧。




Jarvis快速地整理完刚才被Tony乱丢的工具之后感觉无所事事,便走上楼,到别墅门口守着,等待Tony的归来。Tony关闭了GPS定位的反馈,Jarvis无法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决定一直在门外守候着。




路上的风景在不知时间的漫长行驶之后变得让Tony心惊的熟悉,一所别墅在Tony的视野里逐渐清晰起来。对于那栋别墅,Tony已经不能用熟悉来形容了,那是他亲手设计、居住了十多年的家,别墅的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正侧头观察着道路。




他的Jarvis,一定是在那里一直等着他。




捕捉到跑车的影子,Jarvis向那个方向转过去,用温和的微笑在阳光下迎接Tony回家。




Tony一个甩尾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连车门都不关就向Jarvis跑了过去。他的心脏上仿佛爬了一堆蚂蚁,嘴唇颤抖着喃喃:“该死!莫比乌斯环!该死的,居然是莫比乌斯环!”




Jarvis把Tony这些奇怪的行为都收进了眼底,但却不明白原因,他焦急地迎向Tony,把这个弓着腰的心律失常的人一把揽进了怀里。




“Sir,发生了什么?”Tony回来的方向通往海滩,没人会去海滩买西服,而且Jarvis也确定Tony离开时新留下的车辙印方向是通往市区的。他单手把Tony的身体固定在自己胸前,空出一只手帮助Tony缓解着焦虑症状。




Tony在Jarvis的帮助下很快调整好了呼吸,他没有回答Jarvis的问题,反倒是在自言自语:“不,这不可能的,我们怎么会同时被困在这里。”




他推开了Jarvis的手,急冲冲地小跑向地下室,边走边回头招呼Jarvis:“快走,我们去地下室!我得查些数据!”




一进地下室他就调用了Stark工业的卫星观察Malibu别墅周围的情况,结果是一切如常。卫星图像里海边公路上的车辆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存在,海边散步、冲浪、享受阳光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存在,连那些风雨无阻的小摊贩子也不存在。




焦虑症状又要卷土重来,微凉而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挤进了Tony握紧的拳头里,循序渐进地霸占了他整个手掌,五指漏进指缝将那只手扣紧了,温热的掌心安抚了他来自心脏的不安悸动。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没有一辆车经过,直到您的。”Jarvis凑近Tony轻吻他皱起沟壑的额头。




Tony舒展了眉头,没人能对这样一双可怜的狗狗眼免疫。他的声音里有些挫败的无力感:“我不知道我们陷入了什么麻烦,J,而且我找不到出路,找不到解释。”他靠近了Jarvis,把脑袋搁到他宽阔结实的肩上,下巴感受着Jarvis骨骼的坚硬,耳朵聆听着他胸腔里的温暖坚定。




“但是我相信您能找到答案,带我们离开这个困局。”Jarvis抚过Tony的脊背,顺着脊椎往下,用掌心的温暖去接触安抚,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像是哄小孩子入睡。




Tony注意到Jarvis的用词,困局,Tony没有说过,只是在心里这么认为着,没想到他们默契到会选取同一个词来形容这个状况。




Jarvis的鼓励是有效果的,Tony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站直了,空着的手向Jarvis做出邀请的手势:“一起来怎样?”




“At your service,Sir.”Jarvis笑了,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它们是Tony最满意的部分之一,可惜Jarvis总是笑得温和得体,亲密又克制,很少露出牙齿。




Tony仰头在那上面啄了一下,接着一本正经地下达指令:“调取卫星的观测数据,尝试联系神盾局。我们得好好找找原因。”




奇怪的是处在这样的几乎算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的莫比乌斯环中,Jarvis都仍然能够连接上网络,调取数据的速度只是略微慢了,但是神盾局那边毫无回音。




午夜11点59分,时间即将要走到尽头,他们今天的努力除了记在Tony脑子里的内容会全部消失泯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Tony知道这很蠢,蠢得像是那些无脑的浪漫爱情喜剧里的标准剧情,但他还是选择了把最后一分钟花在亲吻Jarvis上面。




他吻得投入又略带着绝望,而Jarvis总是贴心地一味安抚着他,轻柔地用舌尖舔吻描画着他的唇形。




钟鸣提醒的第一声刚刚响起,一切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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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还没踏进医疗室Banner就先开始询问情况。




Simmons揉着疲惫不堪的眼睛尽量保持着清醒去回答:“又经历了一次强烈的电信号刺激,有些时候还会出现微弱的电信号传播,但都不是要苏醒的征兆,反倒像是提心吊胆的时候受到了一两次惊吓。”




Banner把叹息压在心里,他不能再给这个尽了全力的年轻科学家增加压力了。




“24小时已经过去了,成功的几率基本已经稳定在了0.25%左右。”显示屏上有着复杂的生化指标反馈,它们来自两个并在一起的培养罐。




两个长筒形的铁罐上插满了连接线和导管,半金属半高强度玻璃的材质能让他们清晰地看见罐中浸泡在人造组织液中的两个人。一个是深棕色头发,有一脸漂亮的小胡子,一个是金发,面目像雕刻般赏心悦目。




“他可是钢铁侠,经历了那么多场灾难,拯救了好几次世界,我们得相信他。”




成功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但他们仍然抱着希望期待着。在无限战争中拯救了整个银河系的英雄,他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旁边值班的医生已经和Simmons一起进行了一整天的观察,他明显地没找对发表异议的时机:“您设想的成功几率如此之小,而相比之下我们有相当大的几率能够分离Jarvis的意识,为什么我们不尝试将Jarvis分离出来。为一个几乎可以忽略的可能性,搭进去人类史上最聪明的人工智能值得吗?”




懒得花时间去解释,Simmons睨了一眼那个明显理智远胜于情感考虑的年轻医生,把反驳的机会让给了Doctor Banner。




“首先,没有这个人,前几次的全球危机世界早就毁灭了,你也不会存在。对于这样的英雄你要学会尊重,就算是更渺茫的几率我们也绝对不会放弃。”Banner平时总是一副善良的学者模样,这是他第一次以Doctor Banner的样子展示了慑人的神色,“其次,Jarvis的值得与否不是我们能够衡量的。”




那个年轻医生被盯得有点瑟缩,Banner收回了目光,走到培养罐旁边透过玻璃观察着Tony。Tony的外伤已经全部在再生摇篮里修复了,现在的样子像是安详地睡着了,只是不知道能否苏醒过来。




Banner继续说:“或许我们都在理性层面上认为Tony已经无法拯救了,但是Jarvis绝对不会放手。他是Tony的造物和最爱,他愿意为这么渺茫的机会去冒险,甚至把自己搭进去,那是忠诚,是他表达爱的方式。”




一旁的Simmons因为这段话红了眼睛,她吸了吸鼻子还是问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疑问:“Dr.Banner,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帮助Jarvis修复受损模块?之前时间紧急,Jarvis用成长算法快速填补了漏洞,但是这么草率的填补方法或许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是生物化学方面的专家但是对Jarvis的情况并不了解。




“‘对接’之前或许我还能尝试破解权限设置把他修复完整,现在Jarvis的核心程序几乎已经全部载入Tony的大脑,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够希望Jarvis记得他的任务,不要迷失在Tony的意识里。”




医疗室又是一片压抑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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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Three




 




Tony再次在那一天醒来,揉过眼睛之后他从床上一翻身地起来,Jarvis恰好在这时候出现在卧室门口。




“Sir,没想到连续76小时熬夜之后的第一觉您能够醒得这么精神。”Jarvis对Tony利落的起床动作有些吃惊,以前他可是要在床上磨叽半天才肯离开的。




Tony正从床头柜上拿起Jarvis准备好的干净衣服,他一边抖开衬衣一边回头对Jarvis眨眼:“我可不能辜负你的期望。”无论是上一轮,还是这一轮的你。




不清楚Tony所指的是什么,Jarvis温顺地垂睫点头:“好的,但是请先用您的早餐。”它们本来是给Tony的惊喜,纵容一次他在床上填饱肚子。




只穿着衬衣和平角裤的Tony赤着脚走了过来,衬衣的纽扣只扣上了三颗,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他从餐盘里拿起一片吐司,仰头在Jarvis颜色浅淡的嘴唇上落下一吻,像是不经意的习惯性动作,又像是故意的挑逗,蜻蜓一点水。




“好的,我亲爱的管家。”说完,顺手端走了温热的牛奶。




几乎是被那个吻吓到了的Jarvis又是惊喜又是疑惑,Tony已经走出老远,快要到通往地下实验室的楼梯了,才回过神来的Jarvis几步跨开追了上去:“Sir?”




他的脸上飘着压不下去的一片红晕,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类身体产生了不满。连血液流速都无法调整,真是难以掌控。




 




 




在实验室里,Tony给Jarvis解释了一遍事情的全过程,他们开始像上一轮那样寻找原因,并且向神盾局和复仇者总部发出求救信号。




然而这一天仍旧是几乎毫无收获地过去了。




最后的5分钟,Tony瞄了一眼时间,他之前让Jarvis搞了一个倒计时投影在实验室中央,然后端起咖啡狠狠灌了大半杯。




坐在转椅里的他一点都不想继续工作了,四分多钟之后一切都会归零重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Jarvis也会忘记他们经历过的这一天。




Jarvis放下手里还在演算的数据,走到Tony的面前躬下腰。Tony的头发从起床到现在就没整理过,额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头上就像它主人的心情,Jarvis把它们往后拨,慢慢理顺,然后在Tony的额头上落下轻吻。




Jarvis喜欢人类亲吻的动作,它们承载着爱与信任,他觉得那是最符合他对Tony感情的表达。他曾幻想过它们无数次了,但是真正实践起来Jarvis仍然不是一般的兴奋,靠近了几乎都能听到他快要透胸而出的激烈心跳。




亲吻之后他没有放开Tony,他的额头靠上了Tony的,他们的体温在方寸之间交换着,仿佛是连信念和希望都被灌注了进去。




“I Love You,Sir.”




“I ……”




归零重启。












【下】




注释:po主良心保证这次不会捅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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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Unknown




 




第十轮之后Tony就放弃了计数,那已经失去意义了,每一天都是重启,什么都不会改变,一切都是新的又都是旧的。




他甚至有一次把别墅整个炸掉了,下一轮它仍是完好无损的,保持着他记忆中的样子。Jarvis也是如此,每一轮他之前的记忆都会被清空,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Tony每一轮都会耐心地给他解释他们现在所处的情况。




Tony甚至计划想要试试自杀是否能终结这个循环。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是和之前他知道自己钯中毒命不久矣之后会产生自毁倾向一样,他不想再在这个无限循环里面耗费精力了,它们已经快要逼疯他了。




在不知道第几轮的午夜前,Tony突然在分析着环境数据的时候爆发了。他把手边装着热咖啡的马克杯扔了出去,咖啡溅到他的裤脚上,碎片一路滑到Jarvis的脚边。




“见鬼!混蛋!这一切,所有的都没有意义!”Tony又抓起了一边的操作板往地上砸,他用掌心揉着疲乏的眼睛却仍在发泄着绝望情绪,“混蛋!该死的循环!该死的循环!”




然后他就被Jarvis抱住了。Jarvis的臂膀结实稳重让人心安,他的体温透过纳米材料毫无损失地传递给Tony,沉稳有力的心跳落在他们紧贴的胸膛上平复着Tony急促的呼吸。




Jarvis没有说话,他也不需要说话,他的呼吸在Tony的耳边,不急不缓,像是踩着鼓点般舒缓而规律。




Tony的怒气弥散了,声音也不僵硬了,他轻声耳语,夹杂着叹息:“最开始的几次我都说过要把你这身实验服换下来,然后让你穿定制的西服。这样下去,我怕是怎么也看不到了。”




不知为何,Jarvis听到这句话直觉地难过,脑海里自然地冒出否定Tony的话的答案。




不,您是看到过的,看过无数遍了。




蓝色的光芒在Jarvis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像是划破夜幕的流星。




午夜的第一声钟鸣,计时器归零,连带着他们今天所有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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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被忽略掉了!”Banner接过Simmons递给他的文件浏览了一下就十分气愤。




那上面是来自未知源头的信号乱码,它们已经连续发送了近两个月了,刚开始被当做恶作剧被筛除掉,两个多月从不间断的发送让工作人员注意到了它们,没人能够理解这些乱码的含义,可能隐藏在其中的密码也一直无人能破解,直到Simmons今天无意间注意到了,用信号代码对比了Jarvis的惯用加密程序之后这段信息才被解读出来。




“我们发现了也没用,”Simmons指指旁边的显示屏,“我已经试过很多遍了,我们传递的消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被封闭在Tony残存意识里的Jarvis接收。”




大战的后续工作最紧张的时候已经过去了,Banner、Simmons和其他几个优秀的科学家交替着观察Tony和Jarvis的情况,但是却没有人放松下来。




“我会再试试,用其他方法绕过意识屏障。”Banner取下眼镜挂在外衣的口袋上,准备开始这个新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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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Unknown




 




这一轮,Tony决定了要用自己冒一次险。他像之前一样给Jarvis解释了所有的事情,Jarvis和Tony一起坐在实验室冰凉的地板上,他讲,Jarvis认真地听,修长高大的身体偏偏就塑造出了专心听故事的幼童的感觉。




Tony说完了,伸手揉了揉Jarvis柔软的金色短发,实验室光线很好,他的发色像是正午阳光照耀的沙滩,沙色混着暖金,让Tony的心里暖暖的。




“Sir,”Jarvis放任那只手在他头顶上捣乱,自己皱紧了眉头,眼睛里满满的心疼,“您一定很难过。”




致力于把Jarvis的头发揉成鸟窝的手停下,Tony愣住了,Jarvis的话直击他的心脏,弄酸了他的鼻头。他经历着一轮一轮的循环,没有出路,看不见曙光,Jarvis每一轮都会被清空记忆,他庆幸Jarvis不会经历和他一样的痛苦,又懊恼于无人能够体会他的难过。




他以为没人能够理解自己了,那种茕茕的绝望一直在咬噬他的内心。这一轮他才知道,Jarvis其实一直都是理解自己的,自己从不孤独,只要有Jarvis在身边。




Jarvis撑着Tony腿边的地板靠近他,想通过亲吻额头去安抚他,但是计划被打乱了。Tony勾住了Jarvis的脖子,拇指从他的喉结上擦过,那是刻意的撩拨。Jarvis的动作被他拉低了,他们正好可以平视对方,火热迷离的目光在一条水平线上。




“是的,我很难过。”Tony和Jarvis蹭过鼻尖,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偏又不拉近最后的距离,“但是你一直都陪着我,一直都在。”




被挑逗得呼吸急促的Jarvis淡色的嘴唇上多了些和脸庞上相近的血色:“为了您,Sir,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说完,生理和心理上双重的口干舌燥驱使他舔了嘴唇。




Tony的动作可以迅捷准确如同捕食的猎豹,那一点舌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他擒获了,接下来,他可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它。




Tony记忆中的第十三次,Jarvis记忆中的第一次发生在实验室的地板和工具台上,周围堆杂着乱放的一碰就掉的工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而他们只感受得到彼此。




 




 




“Sir?”Jarvis不被允许靠近Tony,尽管他的身上还穿着自己亲手扣好纽扣的衬衣,“请您解除装甲。”




离Jarvis只有几尺远的Tony只穿戴了两只手部的战甲,他解除了Jarvis对战甲的控制权限。




“退后,J,你知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两个斥力炮一个对准了Tony自己的心脏,一个朝向Jarvis,Tony的态度异常坚决,“如果不试试,我怎么知道我的死不会终结这个循环?”




“如果您真的因此死亡了呢?”Jarvis加重了语气,一直都是温柔优雅的语调变得凝重而紧张。他清楚Tony有答案了,的确,Tony是有的。




Tony是这个循环里唯一的变量,如果说有什么能够终结这个循环,那么就只有他这个变量的死亡了。




死亡之后呢?




循环结束,但是Tony的死亡不会改变,而Jarvis会因为循环的终结而被释放?




“这只是个猜想,或许我不会真正死亡,我们会一起逃脱循环,”Tony故意把事情往轻松的方向猜想,“也许我们会在什么地方醒过来,像Inception那样。”




这个想法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Jarvis波动剧烈的意识里,Jarvis感觉到怪异,是一种与真实不符的违和感,这整个世界都是诡异的,就像是在做梦时,你意识到了自己周围出现了违背现实规律的事。




Jarvis甩甩脑袋,他现在得专心劝服Tony放弃那个危险的念头。




“您要知道那只是一部电影。”Jarvis向前挪着脚步,试图靠近Tony。




“Jarvis,停下,别再靠近了。”Tony调整了呼吸,用足够冷静的语气反驳Jarvis,“真正死亡,或者逃离循环,我必须在其中选一个,对半分的几率。”




“错了!”Jarvis分析计算,他得出的结果并不是50 :50,“您失败几率远大于成功!”




Tony提高了音量:“那是你错了,你的逻辑运算坏了!”




如果之前的诡异感觉对Jarvis来说是石子投进波澜起伏的湖里,这次就应该是陨石落了进去,带着绚丽夺目的尾焰,把整片湖中的静水烧得滚烫沸腾。




斥力炮充能的声音响了起来,Jarvis蓝灰色的眼睛突然变成猩红,比警报的红灯还要刺眼。




他一步冲过距离的阻隔,手指像铁钳般抠紧了臂甲向边上一推,那一发斥力炮把工作台打了个对穿。冷汗从Jarvis的额角滑下,他无法想象那一炮轰在Tony的心脏上会怎么样,他也不敢去想。




眼里的猩红还没有褪去,加上狰狞而后怕的表情Jarvis就像变了个人,连嗓音都带着不属于他的凶狠:“错的是您!”




另一架斥力炮仍旧对准了Jarvis,几乎是要贴在他的胸膛上,但是Jarvis从不用去怀疑Tony是否有发动它的想法。他逐渐平复了那股莫名的愤怒,翻搅的意识逐渐占领了上风,它们一直提醒着他这个世界的不正常。




“Jarvis,you are wrong.”Tony变成了它们中更冷静的那个。




Jarvis第一次没有懂得Tony的意思,Tony是在说他错了,还是在说他出问题了。




出问题,什么问题?




Jarvis的心脏骤停了,但他仍在试图劝阻Tony:“如果脱离循环的代价是要让您用生命做赌注,那就连我的一起赌进去吧。”




接下来的场景让两人都惊呆了,Jarvis的身体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就像老式电视因为信号不佳而造成的图像抖动一样。




波动很快停止了,但一切都变得更加怪异。




Jarvis看向Tony的眼神变了,里面有些Tony无法理解的狂喜激动。他放开了抓住臂甲的手转而紧紧地拥抱Tony,带着失而复得的极度欣喜。




“嘿,Jarvis,怎么回事儿?”Tony绕过Jarvis的手臂拍了拍他的背,语气坚定心却软了,“别想用这种方法来阻止我。”




Tony感受到Jarvis轻轻地摇头,他的声音就在Tony耳边响起,近得Tony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里面隐藏的颤音:“我找到您了,不,我已经找到您72天了。我知道一定能成功的。”




本来想听解释的Tony被Jarvis的话又给糊了一头雾水,他拉开Jarvis的怀抱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问他:“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Jarvis点头,伸手搭上了Tony侧颊,食指点在Tony的太阳穴上,汹涌的记忆被调慢了速度灌进他的意识。




 




那些闪过的画面里他看见了无限战争的惨烈,受到波及的是整个银河系,无数的物种生灵。




Jarvis穿上战甲与他一起同复仇者们和银河护卫队对抗入侵的军队,但是后来他们才发现,那些军队都是次要,Thanos和他的无限手套才是至关重要的。




经历了两次失败,他们制定出了完整可行的计划去打败Thanos、夺取或者摧毁无限手套,可是最后关头出现了意外。




因为这是Jarvis的记忆他看不到当时自己那边的情况,但是那些记忆还是让他的心脏抽搐着发疼,Jarvis记忆中裹挟着的情绪也感染到了他。




Jarvis的战甲里突然切入了Tony的声音,因为信号干扰夹杂着嘈杂的咝声:“嘿,J,我可能要干些傻事儿了。”




那一瞬间伴随着记忆画面而来的还有Jarvis的感受,仿佛一柄重锤毫不客气地砸落在胸口,Jarvis在那一秒失语了,只来得及叫出“Sir”信号就彻底断掉了。




Tony那一队负责无限手套计划的人员全部失联,Jarvis跟着的这一队仍然在疯狂地拼杀,他们要解决Thanos的副翼,那些支援的外星系军队,战场几乎遍布整个星系里的智慧行星。Jarvis的心像是抛进深海的礁石般迅速下坠着,逐渐变得愈加冰冷。




军队的数量实在太多,就算有银河系好几个科技发达的星球卫队的帮助他们也无法完全消灭敌人。那时总部那边传来了确定的情报,外星系军队有一个控制核心,失去它他们就失去了统合能力,星球卫队配合起来足够把他们逐个击破。




Jarvis主动揽下了那个任务,实际上他的确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了,Rocket带着Groot、Drax和几个精英小队为Jarvis打掩护。电子语言是统一的,Jarvis从接入他们的数据端口到了解它们的程序语言只用了3分钟。




但是一个可以进行星际远征的外星系文明不会如此容易被打败,他们的控制核心也被强大的智能保护着。Jarvis为了摧毁控制核心不得不牺牲掉一部分自己,他源程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逻辑模块、自我意识通通受到了波及。




战争结束之后,修复Jarvis的源代码需要的权限等级太高,他只能自己用衍生复制算法填补了漏洞。




那时候,Vision抱着Tony回来了。




新型战甲破损严重,头盔和大部分胸甲都遗失了,一部分腹甲和臂甲被撕裂了,Jarvis甚至能从那些血淋淋的伤口里看到森白的骨骼和鲜红的内脏。




Tony透过Jarvis的回忆去看,几乎被Jarvis的悲伤淹没了,痛彻心扉的悲恸贯穿了他。或许是怕Tony为此难过,这一幕被Jarvis很快拉过。




接着场景变成了医疗室,Tony身上的伤已经全部被再生摇篮修复完毕了。




“Dr.Banner,既然有成功的可能性,请您一定要让我试试!”




Banner像是被Jarvis灼热的目光烧疼了,他转开脸:“Jarvis,这个方法成功的几率太过微小,一旦失败你也会‘死亡’,你真的要这么做?”




Tony已经算是科学意义上的亡者了,如果不是Jarvis坚持,他们连那一点残存的微弱脑活动都不会发现,缺氧太久、失血过多对大脑的影响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就算细胞层面上它已经被治愈了,但是Tony仍然不会醒过来。他只能算是体征正常大脑几乎死亡的活死人。




把手放在培养罐Tony正上方的玻璃上,Jarvis的态度很坚定:“把我导入Sir的意识吧。我想救他,即使如果无法成功就算是在那里陪着Sir一起死,那也是我的荣幸。”




Tony从Jarvis的记忆里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他能看见Banner的动容。Tony感动得嘴唇都在颤抖。




“你的自我意识和逻辑模块受损,源代码缺失,极容易在Tony的大脑里迷失,而且还很可能被Tony的主观意识催眠,如果他把你想象成了其他什么事物,那么在他的意识里你就会成为它们。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下一幕,Jarvis自己也躺进了培养罐里,后脑被接入意识导管,在外力的作用下陷入了沉睡。




 




Jarvis播放的记忆结束了,他收回放在Tony太阳穴上的手指却没有放开Tony:“我找到了您,您仅剩的大脑活动里居然是这个场景。”他笑了,不带丁点苦涩的笑容。




“由于您意识的暗示,再加上我逻辑模块和自我意识损伤严重无法判断正确的自我身份,我变成了您这段记忆里的Jarvis,没有之后的经历,一直重复生活在这一天。”




Tony消化着大量的信息,被搅乱的天才大脑还是发挥出了它的作用:“这一切,这些没有尽头的循环都是由我自己造成的?”




“是的,您的大脑除了极小的一部分区域之外几乎都处于冻结状态,”Jarvis思考了一下,“或许是您对这一天的执念让您的潜意识选择了它。您的脑活动被局限在这一块,就会在这里无限循环下去。”




 




 




Malibu别墅顶层,两个人躺在粗糙的石台上看过了日落月升,在繁星密布的夜幕下静静地享受着他们的悠闲时光。




“我现在还是没有头绪。”Tony拿起旁边Jarvis喝过的威士忌灌了一口,“怎么才能刺激大脑的休眠区域?”




“抱歉,我也没有办法。”Jarvis从Tony手里接过他递回来的杯子,冰块碰着杯壁响得清脆悦耳,Tony从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出焦虑和紧张的感觉。




“不想出去了?”




“当然想,Sir,可那是您才能决定的。我连下一轮是否还能保持正常状态的意识都不知道,怎么帮助您刺激大脑的其他部分?”Jarvis无奈地摊开手。




“那你到底是进来干什么的?还不如在现实世界里好好呆着。”Tony皱了皱鼻子,泄愤似的从Jarvis手里抢过酒。




Jarvis看着离自己只有一掌距离的Tony,伸手握住了Tony的手,他愉悦地笑,露出了牙齿:“我的作用是帮您构建具体的场景,不然您记忆中不清楚的地方会全部变成像素方块的样子。还有,只有我接入您的意识之后您的这部分脑活动才能稳定地保留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夜晚冰冷潮湿的空气灌进肺里:“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在现实世界里呆着,因为您在这里。”




正听着Jarvis的长篇大论,Tony因为最后的一句话停下了手中抬高酒杯的动作。他随手把酒杯扔开,它带着剩余的酒在地上绽开一朵琥珀色的玻璃花。




Tony拥抱着Jarvis,亲吻他,把口中还未咽下的烈酒送进他的喉咙,用舌头描过他牙齿整齐的形状。




亲吻结束之后,Jarvis帮Tony抹掉嘴角溢出的酒液:“您又把杯子摔了。”




“反正你明天也会重塑它们,摔了也没关系。”




“Sir,您已经以此为理由摔了您自己的那一杯了。”Jarvis觉得陪伴了自家Sir的二十多年他不仅没有长大反而小孩子心性越来越占据上风了。




Tony瞥了一眼地上碎得十分好看的酒杯,再看Jarvis的时候目光变得深邃了:“Jarvis,如果明天你还是受到了我的潜意识暗示,一切都归零重来了怎么办?”




是啊,如果Jarvis没有逃脱暗示,他不会有之前轮回的记忆,也不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不会记得他已经和Tony经历了那么多战斗和生死与共。




“Sir,您要知道,”Jarvis侧过身,手肘撑着石台,直视着Tony,蓝色的眼睛掺进了夜幕的墨黑晕成青褐色,“无论我的意识是否停留在这一天,我都是为您存在的。无论哪个时间的我都是爱着您的,这无需担心。”




摸清了Jarvis亲吻额头的习惯,Tony抢在他前面吻了他的嘴唇,轻巧的一下,不涉及情欲,只表达爱意。




两人相视一笑,Jarvis又给Tony补上一个吻。




“Ms.Romanoff看见了又要说我们是‘热恋中的高中生’了。”




“哈,她这么说过?”




“是的,Mr.Barton也说过类似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男人智商最多12岁’,Captain在旁边表示了赞同。”




Tony笑着反驳:“他们俩还敢跟我谈智商?”




“您那时候的确挺,嗯,不在状态。”Jarvis换了一个委婉的词。




Tony看到连Jarvis都忍不住笑了,要求他讲述了那次事件的全过程,听完之后Tony表示那种蠢事儿一定不是他干得出来的。




倒计时一点一滴地接近终点,两个人在别墅的屋顶上笑闹着,就像现实世界里他们曾做过的那样。




“我说真的,J,如果我的大脑无法苏醒,我们被永远困在这里会怎样?这样一轮又一轮地,逼疯了我,甚至消磨掉了你受损的自我意识。”




Jarvis轻舒了一口气,看向Tony的眉眼把温柔诠释得极尽:“那么,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永恒了。”




如果无数次的重复轮回里都有你陪伴,那不就是人们所期盼、所妄想的永恒吗?




他们的头顶,天空中日落月升,繁星扭转,宇宙何其浩瀚博大,而他们又是何其微末渺小。他们只是宇宙漫长纪年里火星闪烁般的一瞬间,过去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未来会忘记他们的姓名,生命都太过短暂,没有人能够触及到真正的永恒。




然而渺小之物总能学会忽略宇宙壮丽的永恒着眼于细微与真实。时间不会在乎亲情的血浓于水,爱情的天长地久,友谊的患难与共,而微藐的人类会。他们的生命短于星尘,却能看到真实的永恒。




Jarvis拥抱着Tony,心跳透过皮肤重合着节拍,温暖的37°C互相缠绕着。他们仰头观望夜空,那些不存在的星光在他们的眼睛里闪耀,他们于此看到触手可及的永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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