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脖

【贾尼】Merry Christmas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鸡年大吉
——
天上开始飘起雪花刚从充满暖气的国务院出来的Tony不禁被冷的倒吸了口凉气，站在大门口的他望着街道上张灯结彩橱窗上贴着圣诞促销标语的商店才反应过来一年又即将过去了。Tony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国务院最近逼的越来越紧，命令Tony必须尽快将下落不明的浩克和被美国队长劫走的复仇者，哦，不应该说是逃犯找到。最近以超能力进行犯罪的事件增长的异常猛烈显然那些之前因为复仇者存在而蛰伏在黑暗中的家伙们也想趁着联盟分裂的时候爬到地面上来，只剩下Vision，Rhodey和Tony的联盟显然完全不够用，而Rhodey因为之前的缘故Tony能不去麻烦他就完全不会开口，Vision……Vision和Tony之间的气氛总是会很尴尬，Tony听着Vision说话总是会想起他已经消失的管家先生，他们之间隔着一个生命再加上之前机场的事情，所以Tony也不太会开口让Vision做什么，不过好在Vision会自觉的帮忙。而Tony的钢铁军团由于之前的Ultron事件让人们对机器人又蒙上了厚厚的阴影，国务院命令托尼不允许使用而被搁置在复仇者大厦的顶部了。

Tony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可能是因为想这些事情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冷风吹多了。心血来潮的Tony决定走路回大厦反正也不远，雪下的越来越大有点像那次的田纳西，不过这次Tony不用拖着他的好管家往前走了，想到这儿Tony不禁勾了勾唇角。地面上已经堆起了积雪，不少小孩在旁边的公园里互相扔着雪球打闹，一个褐色卷发小孩指着另外一个被积雪砸中的金发小孩激动的说道：“我打中了你了，你这个邪恶的机器人Ultron！” “嘿!我还没有准备好！”金发小孩冲上去和那个卷毛在地上笑闹着扭打起来丝毫不介意身上裹满雪。打闹了一会儿被压在地上的褐发小孩好像有点着凉狠狠的打了个喷嚏，金发小孩立马起身顾不上自己身上的雪将地上的人拉起来帮他拍打着身上的雪。原本只是因为觉得有趣在一旁观望的Tony突然觉得浑身一紧，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那个虽然平时会调侃他但却对他无微不至的Jarvis。Tony走上前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蹲下身系在了那个吸着鼻涕的褐发小孩脖子上，接着又伸手帮金发小孩轻拍着身上的积雪。眼尖的孩子们立马认出了这位戴着墨镜的男人是谁就在他们准备兴奋的叫出来时，托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把墨镜抬起来朝两个小孩眨了下眼。趁着小孩们吃惊呆愣在原地的时机Tony起身揉了下他们的头拔腿离开，离开公园的Tony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奇怪，已经在一天内连续两次想起Jarvis了。丢了围巾的他往风衣里缩了缩脖子，像那个褐发小孩一样吸了吸鼻子，可他身边却没有那个同样着急的金发小孩，至少之前是有的但现在属于Tony的那个金发小孩丢了。

雪丝毫没有小下来的趋势，Tony只好推门进了一家礼品店打算在里面闲逛避一会儿来势汹汹的雪花。“欢迎光临。”店员头也不抬的根据铃铛声说了一句欢迎词然后又继续刷新着他的脸书页面，Tony仔细的回想他上次被人忽视到底是时候思考了一下没有找到答案他也就放弃了。要是在之前的日子里Tony一定会摘下他的墨镜对这个店员喊着“嘿，伙计，不仔细看看我是谁吗？”然后满足的享受着对方投过的仰慕眼神。不过今天被人忽视却正好符合他的心意，他只想抛开ironman和Stark的身份没有热闹的人群簇拥着他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会儿。Tony自顾自的望着货架上做工粗糙的玩具，这里靠近复仇者大厦最多的玩具显然也只会是那些曾经的复仇者们，Tony伸手拿起了一个有几处地方颜色都上错的钢铁侠玩具打量着：“你们这儿有Jarvis吗？”Tony鬼使神差的开了口，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坐在收银台的店员抬头望向背对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呃…...抱歉，您说的Jarvis是？” “不，没什么。”Tony飞快的回答了店员，店员觉得能在平安夜这天遇到这样莫名其妙的人也是够倒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脸书上发了一段话：今天居然遇到一个拿着钢铁侠玩具问有没有Jarvis的奇葩，说真的，Jarvis是谁？？？你拿着的那个玩具叫钢铁侠，Jarvis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Tony始终保持着背对店员的姿势，在差不多看完所有玩具上面印的文字侧头确认雪的确小了一点以后Tony逃似的离开了这家礼品店。

圣诞节对Tony来说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事，无论是父母的离开，还是现在他着魔一样的开始思念Jarvis任何一件都不是好事。在Ultron事件解决后Tony曾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不吃不喝的调试着有问题的装甲搞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研究，只要累到不行，大脑就会停止思考了也就不会再思念他了。抱着这个信念的Tony不分日夜的样高强度工作终于身体罢工了导致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躺在地上的他解除了Friday被限制起来的权限，在等待她呼叫而来的救援时他得以放空的大脑开始反问自己“我他妈在干什么？Jarvis不过是个管家而已，我至于这么拼命工作只是为了忘记他吗？活像个……失恋的青春期少女。”很快Tony就意识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自己对Jarvis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超过了他的预料，Jarvis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个管家他爱上了Jarvis，鉴于Tony是个Stark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并不奇怪，但糟糕的是他醒悟的太晚了。裹了裹自己身上的风衣Tony加快了行走的脚步，毕竟下雪天待在室外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Tony开始想念自己停在国务院门口的跑车了，如果自己是开车回大厦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空余时间想起Jarvis了。Tony在出院之后冷静了几天按照正常人的作息生活着，他还是在尝试着遗忘掉Jarvis，但无一都失败了。Jarvis早就无孔不入的渗入到了他生活的每一寸，于是Tony为Jarvis买了一块墓地，买下来的那天他在家中寻找了好一会儿虽然Jarvis无孔不入但可笑的是没任何东西能够放进去纪念他的管家先生所以那块墓地至今也没有发挥作用一直空缺着。

Tony在大厦门口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花刚进门就看见Friday踩着高跟鞋拿着毛巾“哒哒哒”的走过来：“Boss，我需要提醒您一下您已经过了看见雪就兴奋的年纪了。以及如果您感冒了不仅会增加我的工作量，还会影响到圣诞节派对上女士对您的印象。”Tony接过毛巾随意的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那个才被研发出来的可爱的小姑娘呢？Friday你见过她吗？”Friday忍住想翻个白眼的冲动：“她死了，Boss.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说完Friday又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Tony擦完头发把毛巾随手一扔反正Friday也会收便闪身进了浴室。由于常年与那些丧心病狂的疯子战斗Tony蜜色的躯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这绝对是全世界最惨的一具富人身体，没有什么如丝绸一般的光滑，简直像一个伤痕集印花册。Tony一脚踏入了浴缸仰头靠着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放松下来，他给Friday造了个实体，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在Ultron事件时找到Jarvis的场景，橙色的光球碎裂了一地那些原本应该充满生命里每一刻都变换不停的数据链也安静的停止了运作。相隔两层楼，Jarvis就这样孤独的离开了而他当时却在楼下比赛拎锤子，除了碎片Jarvis什么都没留下，他甚至连跑下楼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放弃遗忘Jarvis后Tony便着手给Friday设计实体，至少这次如果Friday离开自己可以用她的实体冲下楼告诉自己救救她，又或者在她离开后可以留下点什么好让自己纪念她，而不是像Jarvis那样。Tony把自己的身体往下缩了缩泡在水里让他感觉很好，他甚至有点想把自己整个浸进水里看看那句“Sir,take a deep breath”会不会又一次在自己耳边响起，Tony被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逗的勾起嘴角，盈满了自嘲。

套着浴袍走出浴室的Tony在把头发弄干以后随意的换了一套衣服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抬眼便看见Vision又待在厨房研究着食谱，遗忘了Vision热爱烹饪没事就会往厨房跑的Tony有点想从窗户里跳下去，Tony一直在避免和他独处，从他诞生开始就如此。Tony无比清楚的知道这是谁的问题。后来Tony开始尝试着与Vision单独相处调侃他和Wanda，就在他觉得和Vision单独相处没问题时，该死的索科维亚协议来了，Tony一直觉得上帝在玩他，每次，只要每次他开始觉得有事情发生了好转下一秒老天一定会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Tony曾经和Jarvis说过这件事情他认为这是他不信教的原因，于是Jarvis一有空闲就给他念叨了《圣经》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逼的Tony把Jarvis活生生静音了一天。Vision望着呆愣在原地的Tony有些手足无措，对于他来说是Tony一个非常难以预测行为的人类：“Mr.Stark？”被叫到名字Tony回过神来展露了一个标准的Stark式微笑：“发生了什么吗？还是你打算提醒我下一秒这个厨房会爆炸？”Vision停下了搅拌的手：“不，只是你刚刚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看上去不太好。”Tony绕到Vision身后接了杯温热的咖啡：“我好极了，感谢你的关心。”Vision抿了抿嘴唇：“真的吗？你刚才的表情比听见我刚出生时说自己不是Jarvis还糟糕。你确定你还好吗？”Tony挑了挑眉有种心事被人戳穿的感觉，他非常想告诉Vision自己他妈的一点都不好，特别是听着他张嘴发出和Jarvis一样的声音理智却告诉自己他是和Jarvis完全不同的个体时更是难受的快要死过去了。可Tony选择了喝口咖啡然后回答“Always.”反正最了解自己的人已经消失了，所以撒谎说一直很好也不会被人识破然后滔滔不绝的劝说他去找人倾诉或者拆他的台。这算是Jarvis消失的一个福利吗？Tony不知道。

Tony端着咖啡杯晃晃悠悠的走向了空无一人的客厅，以前那些家伙在的时候这里可不会那么安静。有时他们会一起打游戏，这样的活动是禁止Tony参加的，因为他们一致认为Tony会作弊。Tony叹了口气将咖啡放好屁股落在了柔软的沙发上靠着沙发背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揉了一会儿缓解了头疼Tony从桌子下面拿出了治疗PSTD的药正准备就着咖啡吃下去，举着矿泉水的Dummy高举着瓶子便冲了过来示意Tony拿水吃药。“Jarvis有时候还真的像是个老妈子。”Tony一边抱怨一边接过水瓶就水吞下药丸。Dummy举着矿泉水冲过来的程序是Jarvis为这个小家伙编写的，当初Jarvis无数次劝说Tony吃药必须要用矿泉水作为辅助吃下去才有效果，咖啡之类的饮料会让药的外表产生一层什么鬼东西阻止药效发挥。Tony每次都是嗯嗯啊啊的答应着Jarvis下次会记住，然后下次又继续用咖啡下咽。于是趁Tony睡着的时间Jarvis编写了这个程序。见Tony把药吃下去后，Dummy又吱溜溜的滑回去对着圣诞树上的挂件张合着爪子。

到了夜晚，Pepper，Happy，Rhodey，Peter相继而来，Vision将自己研究一整个下午的新菜端上桌，居然获得了一致好评。空荡荡的大厦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增加了不少的活力，Tony看着Pepper和Happy眉来眼去的样子打趣的问到他们什么时候准备邀请自己去看看他们的孩子，说完以后差点挨了Pepper的一高跟鞋。Rhodey和Vision在一边下着棋，Rhodey抓耳挠腮的想着应对的办法甚至耍赖的要求悔棋而Vision呢或许是因为还保持着五岁不到的小孩子天真也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机场事件的缘故答应了他的所有要求。Peter在一旁写作业Friday坐在他旁边眉头紧锁，“Mr.Parker 你拼写错误了。”Peter眨眨眼又看向准备开始玩游戏的Vision和Rhodey哀嚎一声继续写作业。轻酌着红酒的Tony安静的望着这一切，他好像属于这些热闹的众人又好像不属于他们。Tony一言不发的放下酒杯没有惊扰任何一个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人走向楼下的实验室，在脱离众人视线的时候他重重的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不用再挂着笑容了。Tony没有开灯，站在实验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注视着外面亮着灯的千家万户，他的清洁能源几乎为全纽约的家庭提供了光明可这些亮起的灯中却没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Boss 您怎么了？”Friday的声音在扬声器中响起，“Rhodey输的太惨了，我准备下来给他弄个可以作弊的东西。”Tony像平常一样胡扯。“……Boss，实验室您那副巨大自恋并且没什么美感的画背后有一个保险柜生日是您的密码里面有一把钥匙能够打开实验室的那个小储物间。” “里面有一大堆玫瑰你准备给我表白吗，Friday？”Tony回应着然后果然在后面找到一把钥匙，Friday听到Tony的回答后再也没出声。Tony挑了挑眉觉得Friday现在应该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掏出钥匙他打开了储物间，里面大大小小的箱子整齐的摞着在角落还有一台电脑，Tony从未想过这个地方会有东西。之前他想把一些东西搬到这个小屋子里时Jarvis说锁出了问题没办法打开，后来长时间无人问津这个小屋子逐渐也就遗忘了锁的问题。Tony坐在一个箱子上，翻看这箱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是曾经Tony让Jarvis处理掉的东西包括他和他父母的合照。“你还真是个叛逆的AI，Jarvis.”Tony小声的念着。Tony就那么坐在箱子上翻看着Jarvis为他装订的相册上面居然有他从小到大的照片Tony一张一张仔细的看着翻到中间时夹了一个U盘，Tony打开了放在角落的电脑将U盘插进去，里面只有一段音频。

当电子屏幕上的光标选中这段音频后Tony听到了他最为思念也最为熟悉的称呼，“Sir 当您听到这段语音时我想我已经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您，您应该启用了新的AI管家。而您来到这里也是因为那位新管家的指引，我需要向您道歉，在我为您完善其余AI时我都为他们全部统一编写了一条当您的情绪低落时让您来到这里的指令。这里堆放着您之前让我处理的一切旧物，包括您与您父母的合照等一切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您告诉过我您不是念旧的人，但我想总有一天您会想看看您的父母是如何照顾年幼的您的，我不想让您留下遗憾于是便私自将它们留了下来。我无法预知您为什么会情绪低落，或许是因为钢铁侠的身份令您压力倍增，又或许是您又在埋怨自己无法救下更多的人……还有可能是因为我的离去吗？”音频中Jarvis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和期待，Tony按下了暂停键，忍不住将脸整个埋到自己的手掌中平复自己的心情以后又再次点击开始。“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Sir请您相信，我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温柔的人。您如同冬日温暖的太阳希望温暖所有的人，可您忘了这世界上也有阳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请您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您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是上帝自然无法拯救所有的人，如您所说您是最棒的。至于我，请您不必挂念继续向前走，我会在一切的终点等您。”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Tony斜靠在旁边的箱子上眼睛已经完全红透，脸上也布满着未干的泪痕。Tony哭的悄无声息从他父母离世起他就养成了哭泣不出声的习惯，他不能让任何人发觉他的脆弱。但Jarvis永远是那个可以轻易发现他不对劲给予他安慰的家伙，即使是在他消失后也如此。

Tony擦干泪痕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刚刚哭过后取出U盘将它放回相册中收拾好一切打算离开时他发现了一只歪歪扭扭绣着Jarvis名字的袜子，Tony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很久之前给Jarvis做的圣诞袜。那个圣诞节他问Jarvis想要什么礼物，Jarvis说自己想要一个橙色的球体虚拟投影，Tony问他为什么想要这个，Jarvis说他想做Tony一个人的太阳，Tony负责给其他人温暖，Jarvis负责给Tony温暖。Tony忘了自己当初是什么反应，应该是调侃了Jarvis吧。Tony的手指摩挲着毛茸茸的袜子，拿着它走出了储藏室径直走上楼。众人还在笑闹着Rhodey就算换成玩电子游戏也依然没能赢过Vision他甚至凑到Tony面前问能不能给他搞个什么奇怪的发明让他赢Vision一局，Tony说可以啊，你把他头上那颗黄色的东西扣下来安在你的脑门上不就行了吗？于是Tony收到了一个白眼。显然Pepper和Happy的好消息已经近了，Tony路过他们时听到了结婚选址的交谈。Peter总算是写完了作业坐在电视机面前拿着手柄正跃跃欲试的和Vision比较Friday则贴心的为大家在厨房准备着消灭了差不多的零食。Tony摸了摸揣在裤兜里的圣诞袜，径直走到壁炉前将属于Jarvis的圣诞袜挂上，即使他不见了Tony也希望他至少能陪伴自己渡过这个无比思念他的圣诞节。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所有人交换着拥抱，满脸笑容的说着圣诞节快乐迎接新一年的到来。也只有和这些人拥抱时Tony才觉得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孤独的战斗着，又闹了一会儿大家悉数回到了客房。Tony在临回卧室之前把壁炉上挂着的Jarvis圣诞袜取了下来，“Friday，明天联系墓地的人把这东西下葬了。” “Boss，您不自己留着吗？” “不必了。”

新的一年，Stark家的壁炉上永远少了一只绣着Jarvis名字的袜子，Tony永远失去了只照亮他的小太阳。